如果連甄嬛也失去了，就是將他生命中最后的一絲暖意和柔軟都抽空了。

所以，他輕飄飄地就放過了甄嬛，試圖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，把果郡王打發得遠遠的，眼不見心不煩。

但是，果郡王卻作死，在邊關建立起威望，還妄議朝政，逼得他不得不動手。

他利用甄嬛毒死了果郡王，以為消除了潛在的威脅，也拔除了他和甄嬛之間橫亙的那根刺。

然而，果郡王死后，他再見甄嬛，卻發現他們誰都無法回到過去。兩人之間彌漫的，只有物是人非的蒼涼感。

他終于連甄嬛也失去了，連最后的一絲慰藉也沒有了，只剩下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的孤獨和寒意。

03

所有的這一切，讓皇上產生深深的無力感。

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？就像是你特別想握緊一個重要的東西，但是有人霸道地掰開你的手指，將它搶走。你無能為力，你難以接受，你痛苦不堪。比如，皇上眼睜睜看著死神把純元搶走。

但是還有比這更痛的事情，沒有人強掰你的手，你自己以為學聰明了，為了保留些什麼，主動伸出雙手，交出一些東西，以為這樣就會被放過一馬，但是沒想到，命運最后還是無情地將你洗劫一空。

比如皇上試圖通過成全玉嬈，原諒甄嬛，犧牲自己的尊嚴，來留住甄嬛帶給自己的溫暖，但最后卻是徒勞。

皇上后半程一直在失去。到了最后，失無所失。

這時，皇上或許有種「一切都是虛妄」的感覺。他要這皇位做什麼，要這天下做什麼？他擁有的這些都讓他殫精竭慮，眾叛親離。他拼命想抓住的愛和暖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消散。

他無奈而絕望，便想：何必那麼勤政？折子是永遠也批不完的。人生苦短，不如及時行樂。

于是，他明知自己身體不好，靠丹藥撐著，還依然要召幸妃子，只不過是想抓住眼前那一點點的歡愉，來填補內心的空虛和無處安放的遺憾。